月光

Ⅰ

月光，摟住我，一隻金色的手

另一隻手舉過額頭，梳理我的黑髮

眸光中伸出的手，彈奏遠方連續的山稜線

歌，霧轉側千隻耳

漫天清冷大霧，傾聽

激射的泉，月光淋濕了我的臉

唇上燦爛的笑昇起翩翩雙翼

Ⅱ

月光邊走邊唱，它的馬群——

森林，齊聲嘶鳴

銀色馬鬃飛揚

影子之舞，馬蹄凌亂

時間藍調的鞭子

一個人的形象邊走邊唱，雙臂揮舞吆喝

廣漠的黑暗，歌，人和馬

Ⅲ

偷窺，躡著腳尖

月光輕輕繞過一對情侶

惡作劇，響起串串鈴聲

深情的吻跌入樹影裡

被月光亮片鑲飾，柔軟起伏的夜

祝福的神秘手指摀住了言辭

擁抱，大地之眉間閃耀貓眼石

Ⅳ

密室，牢不可破的黑

謊言的死亡遊戲

密室之外

誕生的血尚未凝結，夜來香

真實，花園的水晶柵欄

絆倒了蹣跚學步的詩

月光朗笑推開密室之門

黃粱詩 1991